好，就现在。夏雨想，吸进一口气，从楼梯井的黑暗里走了出来。
“嗨。”他说。
面前的中年男人以极大的幅度抽搐了一下，像是猫和老鼠里的触电场景，工具从他手中飞出。男人立马转过身来，贴在门上，惊恐的表情就如同车灯下的野兔，只要那野兔看起来够蠢。
“嗨，黄叔叔。你好啊。”
“小，小夏？！啊！啊……啊哈哈哈哈！好，好久不见哟！你你你在这儿干嘛？呼，可真是吓着我了哦。”
“你在这儿干嘛？”夏雨问，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上的撬锁工具，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这这这，我，咳，我来这儿有点事……有叔叔叫我帮他来这儿取东西。”
“取东西？取什么，他的锁芯？”
“啊？噢，哈哈咳！他说这锁坏了，钥匙又找不到，就叫我来用这个喽。你看那人，哈哈哈……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夏雨点点头说，“黄叔叔，我们别废话了吧，你撬锁进去是要找什么？”
“撬，撬锁？”
夏雨叹了口气，举起另一只手拿着的手机：“你刚才的样子我全录下来了，看起来蠢得非常厉害，有夜摄功能，所以画面挺清晰的，现在的手机各种古怪功能齐全。所以说，你进去是找什么的？如果你不说，我就把这视频拿给警察。不对，不止是这样，你猜我还要干嘛？我还会花钱让人把这个视频做成鬼畜视频，放到网站上去流传，让你变成流行文化的符号，挺有意思吧？嘿嘿。”
对面的男人难以置信地抬抬眼镜：“你在……威胁我？”
夏雨耸耸肩：“当然。别摆出那蠢样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。听着，我爸刚死，所以没精力维护你心中无辜小青年的形象。我知道你进来是为了偷我爸的东西，他刚死，你就来，别像个白痴一样说这是巧合。所以快说，你想要找什么，我爸为什么会被杀，他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。”
男人怒视着夏雨，没出声，但他感觉自己能听到他咬牙关的声音。
“别想着来抢这手机，我已经把视频上传到云空间了，而且没人告诉过你，最好别在快50岁的时候和不要命的年轻疯子打架吗？给你说，我不止会把视频传到网上，我还会特意拿到你女儿读的大学论坛上、社交圈里，我会用尽一切方法毁了你的生活。你以为警察看到这东西后只会把你当小偷抓起来？错了，你会变成杀掉我爸的重要嫌疑人，他们审问起来绝对比我要愉悦得多。所以快说话！你撬门进去是干嘛的？你吸毒上瘾缺钱发疯了吗？不对，你太胖了不像是吸毒的，你吃垃圾食品上瘾缺钱发疯了吗？”他说，故意刺激着这个男人。
“你这小**！”男人破口大骂道，但依旧不敢提高声音，“我等你***把自己弄死！”
“开口，我没时间听你废话。再过五分钟我没听到有用的东西，就上去揍你一顿发泄下负面情绪，然后报警。”
“你会死的，我**给你说……”
“四分钟。”
夏雨以为他会倒数到最后十秒，可是中年男人很快就开口了：
“**……你以为你很聪明？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算个屁！好吧，你想知道，呵，那我就告诉你。你爸就是个该千杀的疯子，难怪生下来你这个孽种！他做过的事，你根本想象不出，哈！你还想介入？省省吧你！”
“那你为什么想介入。而且介入什么？”
“我介入个屁！我早十多年前就退出了！你爸就是一群杀人犯，该见阎王的狗**！”
“退出？一群？我爸加入了什么团体？”
“哈，啥都不知道吧，就你这熊样还敢来送死查这些。好好好，我等着你脑袋被人敲下来，你想知道？好，我给你说！十多年前，你爸就跟着一群疯子办事了，你和你妈被骗得团团转啥也不知道，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？他被打爆脑袋是罪有应得！我没和他们一起走，因为我**不是你爸那种狼心狗肺的。”
“那你现在还来干嘛？别说你是帮人做事的，没人会让你这么笨拙的人来弄这个，你要是有帮手，肯定也不会自己一个人来弄这个了。所以别想骗我。”
“来看他们弄到哪一步了！我可不想被那群疯子蒙在鼓里。你爸有数据，我不知道他藏在哪儿，但他肯定保存着。如果他们在这地方埋了什么核弹之类的东西，我可不想让我全家还留在这鬼地方！”
“弄什么东西？他们想要做什么？”
中年男人不说话了，夏雨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他的瞳孔，愤怒间闪过一丝恐惧，而且那一瞬间，恐惧似乎压过了全部的怒火。
“他们想征服死亡。”中年男人说。
“什么？等等……什么意思……”
中年男人轻蔑地笑了一声，但那抽搐般的笑几乎怕得发抖：“不是你能想得到的，也不是你管得了的事。”
“那谁杀了他？他是在参与政府的秘密项目吗？”
“政府？政府算个屁！我怎么知道谁杀了他！那种人就杀得好。听着，你要干嘛不关我的事，随你瞎折腾去。不过麻烦你别把我拉扯进来！你那烂视频想干嘛干嘛去吧，我不会再给你说什么了，你根本不懂自己惹到了啥！”
说完，中年男人就狼狈慌张地捡起工具跑了，半途差点摔了一跤。夏雨本想叫住他，不过还是放弃了。如果他说的这些是真的，那他不觉得一个视频还有什么威慑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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